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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莫林·马格提亚的逝去

第六章 莫林·马格提亚的逝去

“也就是说,一晚上就跑去当英雄的感觉如何?”

面前的少女环抱着双臂,身高比起我要高的贝蕾尔以俯视的方式看着我,似乎是相当不满的样子撇着嘴。

“只是觉得想睡觉……呼……”

“站着都能睡着,喂,别睡啊,今天可有着要事要做呢!”

她晃着我的身子,努力不让我睡着,被她晃着脑袋一阵晕乎乎地更想睡觉了。

“快给我起来!”

贝蕾尔直接把快要倒下去的我胳膊给环在怀中,软软的两块球体不断蹭着我的手臂,瞬间就感觉到了面红耳赤,虽说比起格拉玛的胸要小上不少,但却十分柔软,仿佛触碰到棉花糖上一样,马上让使得我清醒了许多,并且甩开了她的手,警戒的向后退着。

“哦哦~”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于是,我连忙拒绝道。

“总……总而言之,我想睡觉……所以能不能商量商量,改天去怎么样?”

语气并非斩钉截铁,而是带着请求的意味。

“不行……昨天不是约定好了吗?要跟我去一个地方!不然的话……”

“呀,你……你干什么!!!”

贝蕾尔贴近我的耳垂,然后热气便落到了我的耳垂之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要在弄了,我错了……我去我陪你去……稍微等等……我马上就来……”

我捂住微微发红的耳朵,像逃跑似的逃回了房间里。

“嘿嘿,原来这就是弱点啊,还真是意外呢……”

在我走了之后,她露出了恶作剧一般的微笑,而我则感到身后一阵寒颤。

真是的,为什么大早上的就没办法睡个懒觉啊……

果然还是不习惯早起,作为一个家里蹲外加尼特,晚上熬夜,早上睡懒觉已经成为固有习惯了。

而且……现在的时间才相当于地球的七点左右吧,为什么我这么清楚?因为太阳才刚刚出来不久而已。

穿上不习惯的制服裙子之后,只觉得裙底下凉飕飕地,实际上还真不想穿上这套衣服,更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在披上了黑色的斗篷,虽然颜色显得暗色且吸尘,但却一点也没感觉到脏。

好在制服的裙摆长到了膝盖,才没感觉到那么羞耻,制服整体呈水蓝色裙子和白色衬衣,这就是传闻中的水手服吗?

身处于东京的我,并且制服也属于比较正宗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可没想到却是要穿到自己的身上。

总而言之,我就以斗篷作为掩盖,那些刺人的目光也能削减不少,关键是要把这头显眼的黑发给遮掩住。

还真是滑稽呢,在日本随处可见的黑发,到了异世界之后居然是稀有品种,难以接受的事实啊。

不过,这样看起来还挺帅气(——?),那就算了。

然后便悄悄地推门出去了,出到门口就看到了背着双手的贝蕾尔,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侧脸看上去显得十分伤感,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今天的她仿佛有着什么心事。

当她见到我了之后,就马上牵住了我的手。

并且以十指相扣的方式牵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有着和我一样的大小,可是手指还是她比较纤细,并且还能闻到一股十分好闻的药草味道,比起那些香水,这种味道感觉更好闻。

“那么,快点走吧……”

我只是稍稍愣了愣神,就直接被她牵着向前走了。

“哦……稍微等等……”

“在去那里之前,先去买一束花吧……”

“花?为什么要买话,贝蕾尔小姐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那是……秘密……总之跟我来,到了那个地方你就知道是哪里了。还有,不用加小姐也可以,直接叫贝蕾尔就行了。”

被我问到的贝蕾尔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调皮地就像小孩子一般。

“是是……”

虽然感觉十分疲乏,不过不跟着这位大小姐走的话,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话说,今天你不用开店也没问题吗?”

“今天一天都休息,每年在这个时候我都要去那个地方,今天有一个人陪着才不会这么孤独,不过我也习惯了,自从父亲生病了之后。”

“你的父亲已经病了几年了吗?贝蕾尔小姐……”

“嗯嗯……所·以·说是贝蕾尔,不用叫这么复杂的尊称了。”

“呃……贝蕾尔……”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称呼和原本的世界是否一样,但感觉还是有礼貌一些要好,称呼起名字,不加小姐,就感觉有些不礼貌,不过这也是亲昵的称呼吧。

“好好,乖乖……”

轻柔地摸了摸我戴着风帽的脑袋,又露出了大姐姐般的微笑。

真是的,把我当小孩使唤了吗?要是那样就别叫我来啊。

别扭地将脑袋扭到一边去,只能乖乖地被她牵着小手,然后向花店走去。

花店的老板是一个满脸胡茬的大叔,不过他似乎也和贝蕾尔认识,并且十分熟悉,交谈的时候都是老熟人的样子。

“哟……贝蕾尔,今天也来买花吗?”

刚刚送走了一个客人的老板,看到正在埋头挑选花朵的贝蕾尔问道。

“是,是这样的,一直承蒙你照顾了,杜克先生。”

“不用在意这些小事,虽然很想这么漂亮的小姐继续说会话,不过我家那一位会生气就算了吧,今天需要些什么花?”

明明是一副害怕老婆的样子,却笑着对贝蕾尔说着。而且是那种十分幸福的笑容,这就是婚后的生活吗?微微发胖的男人却不怎么强壮。

“请把和平常的不一样的……那种花……”

突然,贝蕾尔脸上又显出了阴霾,不如说从见到我之前就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可以明确今天的她的确有着什么心事。

明明是昨天才见到,却感觉和她相识了很久的样子,这就是医生的亲和力吧。这也是作为一个医生所必须的素质,不仅要从身体上治愈病人,甚至从心灵和情感上理解病人,这样才能使病人完全治愈。

因此她的人脉也十分广大,难怪周遭的人都对她十分熟悉。

看到她手上的花束之后,我就瞬间明白了她想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那个地方,除了她以外,以前的我也经常去的地方,然后那里也是最能让人感觉到伤感的地方……

从城门出来之后,抵达的地方则是无数的矮墙,矮墙之上有着许许多多地花朵,这个世界祭典死者的花和我的世界几乎没什么差别,白花——康乃馨,黄花——菊花,大部分都以这两种花为主的坟地。

但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花朵应当如何称呼,嘛,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在那矮墙的土地里面,死者就在那里面。

我跟着贝蕾尔走到了其中一处矮墙,上面刻着这个世界的文字。

上面刻着的文字,我大部分都能够看得懂,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似乎是异界魔王这一特殊的身份而得到的额外技能。

上面写着的是:

莫林·马格提亚

于圣年59年去世

享年34岁

上面还写着关于名叫莫林的这个人的简介,但这些都不重要,上面写着的姓氏是贝蕾尔的姓氏。

“在这里沉睡的人是?”

“我……我的母亲……”

沉默地闭上了双眼,给坟墓上献上了洁白的康乃馨。

我也学着她一样,闭上了眼睛,做出了祈祷的姿势,这是最基础的对死者的尊重。

“母亲,今年我也来看您了,但我今天并不是一个人哦,可是也不是父亲,先代替父亲对您说声抱歉。呐,知道吗?这个人对于贝蕾尔——您的女儿可是十分重要的恩人哦,去年也来跟您说过的了,不过那件事已经被她给解决了,对于我来说她是我们家里最大的恩人。然后呢,父亲的病情也有所好转,一切都开始好起来了哦,所以请您安心吧。”

说着说着泪水一滴一滴地划过脸颊,凝视着她的侧脸,唯独只能让人感觉她是个值得同情而又坚强的女孩,大概除了在这里以外不会告诉母亲以外的任何人了吧。

这个名为贝蕾尔的少女,看似十分坚强,但那全都是掩饰而已,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仅凭着她那小小的身躯支撑起她的家庭。

“能否问一个十分失礼的问题?”

“没关系,所以说你是我的恩人吧,想问的话就随意问吧,只要在我所知的范围以内。”

“那么,我就问了,你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样去世的?”

贝蕾尔睁大了双眼,看着她那微微伤感的情绪,我就已经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然后连忙摆着手说道。

“抱歉,如果不想回答的话,就不要回答了,那种伤心的事情不去回想也没关系的……”

“没事的,反正迟早都会让你知道的,与其让你去询问其他人,不如由我亲口告诉你……”

用食指擦了擦泪珠,然后走到了一旁,我也跟着她走了过去。

“是个很长的故事,快坐下来吧。”

贝蕾尔拍了拍身旁的草地,催促我坐下来,说实话,坐到她的旁边这种令人害羞的事情,我是十分抗拒的,但为了听她的故事,无可奈何地走到了她旁边,坐了下来。

微风轻轻地吹动绿草,草微微地摆动着,她闭上眼睛似乎十分享受这阵轻柔的微风以及片刻的宁静。

于是,少女开始用她那银铃般的言语向我讲述着。

【那么,话就是这样的……】

*

“为什么……为什么要舍弃那个城镇?让他们作为魔物的诱饵……”

年轻的女子,正在质问着卫兵打扮的男人。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是由巴梅尔王室决定下来的事情,莫林小姐,我虽然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也不能违抗军令。”

当时,名为莫林·马格提亚有着相当高的魔导天赋,并且自幼就刻苦学习治疗士所需的知识与魔法,肉体活性、药物研究、乃至肉体活性她都有涉及到。

年仅20岁的她,就已经在治疗士方面得到许多的成就,还在学院中学习的她,被巴梅尔王室所看重,成为了宫廷专属的治疗士,也就是王御治疗士,成为许多人所崇拜的对象。

她以尽可能多救一个人作为自己的信念,可是当有一天听到隶属于中立的某个城镇即将要被各个王国所舍弃。

没错,就是剑帝·艾因格姆的领地,虽然剑帝本人已经不知所踪,但他留下来的势力也十分庞大,所以在各国之间都隔离出来了一个中立的地带。

作为中立地带的艾因格姆镇,一般都有着从王都帝都而来的士兵们守护着,虽然三国之间各不相融,但对中立地带的艾因格姆却携手选择了保护。

但某一天突然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三国不知从哪听说了,艾因格姆所面对的魔物森林,即将出现连一国的军队也无法应对的魔物——位阶三。

各个国家为了不牺牲兵力,就开始从镇子的围墙处渐渐撤离,是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国家,而舍弃了这块三国都没有斗争的乐土。

任凭着它的灭亡,而镇子上的人却完全地蒙在鼓里,甚至还沉溺于平常一样的欢乐之中,莫林曾经去过那个镇子。

某天,为了采取魔物之森里的珍贵草药,去了那个镇子上,她发觉了这里有着王都里所没有的欢乐和亲切感,这里的人对任何人都没有偏见,完全将他们当做家人对待,没有王都的这种腐败感,当到达了王都之后,和这里相比较就一清二楚了。

与其过着王都那里的豪华生活,不如在这里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

但是莫林并没有选择这样做,而是始终将自己的信念贯彻到底,为了多救一个人而持续着研究。

所以当她听到了三国即将舍弃那里的时候,才有了质问士兵的这个举动。

“我到底算什么医生啊……居然要牺牲一个镇子的人,我们才能得救什么的……这种研究根本没意义!”

说着,莫林将自己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翻在地,书本掉落在地上,药物什么的也被打碎地一干二净。

“明明已经说了,要尽可能的多救一个人……”

这天的夜晚,莫林随着某个士兵逃离巴梅尔王宫,来到了艾因格姆镇,并和那个士兵相恋了,他就是贝蕾尔的父亲。

他的医术大部分都是从莫林身上学来的,莫林深知魔物来临的时候并不是现在,而是五年之后、十年之后,乃至五十年以后。

而她开始转变思路,放弃了医术,而是开始研究起更为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拥有古代文明的强力武器——遗产。

经过数十年的研究,无论是在怀孕的时候、还是在漆黑的夜晚,为了守护这个镇子的宁静而努力,拥有惊人学习能力的她终于找到了一处遗迹,东南角的沙漠里。

那个地方是亚人的领地,并且要穿过魔物之森才能到达的地方。

然而,纵使知道了有着这样的危险,她还是选择了要亲自去寻找遗产。

不过,不辞辛苦的她最终找到了遗产,并和自己的冒险者团队将遗产给搬运到了艾因格姆镇上,遗产名为:931实战魔炮。

也就是放置在了城墙上的那枚火炮,当时将位阶二的魔物给击败了,所以说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

此时的莫林也已经精疲力竭,但她不能休息,因为她有预感,这枚魔炮一定能在近期之内派上用场,但魔炮所需要的魔力量又不是一个人能够承载的量,然而魔炮却只能抽取单人的魔力,即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抽取魔力,但时间也不够,因此,她使用了一个方法,那就是仪式……

“如果这样的话,一定能在魔物来临之前赶上的,不!是一定要赶上!”

事不宜迟,她没有休息就开始制作起了【仪式】所需要的材料。

可是,此时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和精力都已经接近临界点(Critical Point)的这样一个状态了,魔力的恢复所需的就是精力,需要自身的休息才能溺补的东西。

“妈妈,妈妈……”

年仅七岁的贝蕾尔在旁边欢快地叫着自己的母亲,当时的她已经十分地懂事了,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无法支撑了,所以叫着自己的妈妈。

“妈妈,妈妈,稍微休息一下如何?”

“谢谢贝蕾尔,乖孩子,但是妈妈必须要做下去才行……”

可此时,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倒在了桌子上,只能用一只手无力地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头了。

准备【仪式】所需要的魔法阵,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处于一种临界点(Critical Point)的状态了,怎么可能简单地完成呢。

在她准备的时候,魔物如约而至。

警报声开始回响在整个镇子里,使得正在稍作休息的莫林完全地惊醒了。

“呐,马格提亚小姐,马格提亚先生,位阶三的魔物出现了,请你们快点去避难!”

邻居家让这一家人去避难,收到了消息之后的她先让孩子和丈夫去避难,而自己持续加快魔法阵的制作。

贝蕾尔清楚地记得,最后看到母亲的时候,她的神情是十分坚毅而又伟大的。

意外地快速就将魔法阵完成了,原本也只是剩下一点点而已,但她还是坚持不了疲劳而沉睡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融合遗产和魔法阵了!)

刚刚完成了魔法阵的她,疲劳剧增,但刻不容缓的现在完全容不得她休息,和制作魔法阵一样,融合也需要着魔力和专注的精力。

尽可能多救一个人!

悲鸣声和瓦砾碎裂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但她默念着自己的信念,专注着融合着,明明有可能会波及到她这里,但她毫不在意,心无旁骛地融合着。

以她那仅存的小小魔力。

明明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胜利,也不知道这个遗产能否有着能推翻位阶二魔物的强大力量,但她还是选择了这样做。

(不用考虑后果,把自己坚信的事物贯彻下去就行了。)

这就是她——能够成功的理由,那是因为她一直坚信着,遗产绝对会将位阶三的魔物瞬间灰飞烟灭,在完成融合的那一刻,她马上呼叫这周围的人,以及她信任的冒险者队员们。

飞翔在天空的震着翅膀的不是恶龙,则是另外一种更为邪恶的生物——血裔魔蜥,有着无比强大的治愈力和攻击力,完全不输于龙族的强大激光。

那就是魔蜥……

看到的一瞬间,身体开始颤抖着,大部分来源的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飞到了城镇上空,然后直接就趴在城墙上,城墙就开始瞬间坍塌了,然后【坐】在了城墙上的它,开始不断吐出像是光波的东西,将镇子的建筑给瞬间湮灭了。

为什么没有出现多少死伤者呢?

莫林环顾着周围,明明自己的准备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只发现自己熟悉的队友已经少到了仅剩五人,明明刚开始还有着十人以上的队员,但现在仅仅只剩下五人。

还可以发现,死的人大多数都是他们的队友。

都是因为我的错,所以大家才……

可他们却朝着莫林露出了笑容,从那笑容莫林知道了他们并没有后悔,而是选择了追随自己,所以说!

莫林要将它给打倒!

坚定的目光直视着【天灾】级别魔物,刚刚害怕的颤抖已经消失地无隐无踪。

“大家!快站到魔法阵的上面,利用【仪式】急剧魔力将它击倒!”

第一个站上去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莫林自身。

明明她的魔力已经到达了临界点(Critical Point)但她却选择了继续牺牲自己,哪怕自己失去了所有的魔力——即使变成丑陋的魔物也没关系。

队友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站到了魔法阵的上方,莫林开始将大家的魔力集合到一起,包括她自己的那一份。

曾经有队友在当时问过莫林,以你现在的魔力量没问题吗?

可是莫林却笑着回答【没关系……只是集中你们魔力的这种程度而已。】

这是她展露出来的最后一个笑容,但是队友们却被蒙在鼓里。

魔力化作五彩的光芒,注入了魔炮之中,火炮炮口开始高速旋转着,魔力对于魔炮来说就属于炮弹和大炮的关系,只要有了魔力,炮弹随时都能够发射。

在不断地蓄力之后,魔炮的【炮弹】发射了出去,化作一道与怪物的光不相同的蓝色光波,直击在魔蜥的胸部。

瞬间,将魔物从胸部直接穿透,然后化作了一块巨大的魔晶石,躯体也散做一团。

“好!成功啦!领队干的漂亮!”

“没错,没想到我们队伍居然战胜了位阶三的魔物!这是连一国的军队才能讨伐的魔物啊!”

“领队,你看啊……”

沉溺在欢乐与喜悦之中的队友们,听到了一声干脆的倒地声,是的,他们的领队已经倒在了地上。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但却像是在临死前的挣扎。

——魔力贫乏症,某种程度上算是不治之症,那是在魔力和精神力完全地消耗完之后的症状,回复精神力需要时间,而正好这个症状是无法给予时间的痛苦之症。

接下来,只要等着莫林沉睡下去,就会变成另一种邪恶的存在——魔物!

“怎么会……领队!”

“安心吧,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自从决定要拯救这个小镇以来,我就已经做好了与那东西同归于尽的打算。”

“这样不就没有意义了吗?领队!”

明明只是从冒险者协会之中临时召集而来的伙伴们,却各个留下了眼泪,还记得他们去寻找遗产的时候,最晚休息的是领队、为队员疗伤的也是领队,在沙漠之中将水渡让给队员的也是她……

“不……意义什么的……不是有的吗?”

在美丽的夜空之下,名为艾因格姆的镇子还存在着,仅此而已就足够了。

“我只是首先一步踏入了天堂而已,你们尽可能的话一定要迟点来这边……这是作为领队的最后的命令……唯独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女儿而已啊。”

“领队!领队!”

被抱着的女人,身体渐渐地发寒了起来。

眼中失去了神色,最后一刻她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任谁都无法知道。

“把我给杀了……求求你们了,我不想变成那种肮脏的存在,求你们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不是命令……而是……而是我最后的请求……”

队员们任凭着谁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尽管他们已经杀过了不少的人,但躺在他们面前的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女人。

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求你们了……”

骑士含着泪举起了自己的剑——原本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剑,可今天却要为了守护领队的这身为人类最后一丝尊严,而举了起来。

向着她的心脏刺去!

被剑所刺到的身体,瞬间留下了满地的鲜血,而被他们称作领队的人已经死在了自己伙伴的剑上。

他们也凭着那颗巨大的魔晶石,在镇子上开了属于各自的店——武器店、旅店、乃至花店……开始过上了平凡的生活,享受着他们拼上了性命换来的【宁静】。

*

“就到这里结束了,十分滑稽的事情吧,为了拯救这个小镇而牺牲自己这件事,想笑的话就笑吧,相信母亲也不会责怪你的。”

贝蕾尔自嘲地向我说道。

“不会笑啊,反而应该以你的母亲为荣,你应该自豪才对,对于这种事情……”

难得地说出的话带有了些许的严肃语气,说出了与我完全不相符的帅气台词。

听我说完,眼中开始闪烁着,泪水开始在眼眶之中打转着。

“……”

“我觉得你的母亲是个十分伟大的事情,所以你也以她为荣吧!她应该是你心中的榜样吧!虽然不能像你的母亲一样牺牲自己的性命这种愚蠢的事情!但是!你也可以以这件事为荣!”

“嗯……”

贝蕾尔轻轻地点着头,将脑袋埋到了双膝之间,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上。

“我并没有母亲那么强大的才华,能够肩负起这个小镇的一切;也没有母亲的毅力,能够贯彻自己的信念,但是……但是……我身为莫林·马格提亚的女儿而感到自豪,发自内心的感到骄傲!”

“嗯……没错就是这样……”

“我也会朝着自己母亲的方向而努力的!”

“嗯,那样就好……”

将她抱在怀中,任凭着她像个小孩子一般哭泣。

拯救了镇子的英雄吗?

但是贝蕾尔,你并没有察觉到从你的身上也能看到你母亲的些许影子,你是无比的高洁甚至坚强的。

不,可能她有着比我想象以外的强大吧。

这种强大不止是才能,而是发自内心的力量。

换句话说,就是无比强大的精神!

然后,我也绝对不会让你重蹈像是你母亲那样的覆辙!我用力地搂住怀中的那名少女,绝对不会让你死!暗自地将这句话刻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呐……一起回去吧……不管多么艰难都要始终不要轻言放弃……”

“嗯……一起回去吧,回到母亲所想要保护的【安宁(小镇)】里。”

风吹散了白色的花瓣,漂浮在了空中的花,所意味的是名为莫林·马格提亚这位女英雄的信念?还是她所余留下来的对女儿的思念?

那种事情鬼知道啊……重要的是现在。

现在我的意识,仅仅要保护这个名为贝蕾尔·马格提亚的少女,仅此而已。

*

在深黑的地下洞窟里,贵族打扮的肥胖男人和另外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在深黑的洞穴中探索着什么,不过在火把的照亮下逐渐清晰着地上的魔法阵。

“这就是封印位阶三魔物的魔法阵吗?还真是坚固的封印呢……”

“是的,格伦·阿诺大人,据说这个洞穴就是剑帝·艾因格姆曾经打倒并封印起来的强大魔物之中的一匹,但封印坚固无比,如果不把这个洞穴完全破坏的话,恐怕无法解除封印……”

“没关系的……那种事情不是早就已经解决了吗?”

拿出了已经镶嵌了魔晶石的剑的格伦·阿诺,露出了狂热的笑容。

“大人,这是……”

“嘛,影,好好看着吧。本大爷将那群狗屎贵族全部毁灭的场景,不,不仅仅是贵族,连国家整体也要将它破坏!让圣·兰斯特钮好好尝尝本大爷的厉害。”

细小的眼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对于贵族和王族拥有的怨恨的男人,准备将剑帝曾经封印过的魔物·位阶三·巨人石阵给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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